关于海绵体城市建设的思考与建议

■高玉楼

在谈起生态城市建设的时代话题中，不能不涉及海绵体城市问题。在谈起海绵体城市时，不能不涉及海绵体城市的内涵、定义，涉及到城市低冲击开发模式，并由此连及相关思考与建议。

一、什么叫海绵体城市？

中国古今有句名言，叫做：“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说明水土与人的关系至为密切。这里的水土是一个合成体，是密不可分的。只有水而无土，人就要被淹死。只有土而无水，人就要被渴死。水土一体，人就左右逢源。动物与植物界也与人类一样，依赖于水土而生存。土是水的载体。土无水则成沙，随风成为流体。水本身无形、无色、无味，在一定的湿度下，是流体，在另外的温度下，有可能成为固体或气体。水土有机结合，就成为海绵般的柔体——潮湿的土地。而只有潮湿的土地，才能涵养人类，涵养植物，动物等生命体。因此，水土才是真正生命之源。这种水土，应该是潮湿的海绵体土地。

为了进一步说明问题，我们不妨做一个物理实验：将一吨水注入一个装有100公斤干海绵的容器中，我们会发现所有的水都被海绵吸附了，可见，海绵的吸附质能超过自身许多倍。且水随海绵而成形。而当我们需要取出这些水时，只要挤压海绵，水就能自动流出，只到全部。用鲁迅先生的文学语言表述：“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挤，总是会有的”。可见，水是宜流的时间，土是宜存的空间。二者的相容，就是时空的完美结合，水土的共容。海绵体土地、海绵体城市，就是这种水土共溶的空间。

海绵体城市一般是指一座城市地下水源保有丰富，水饱和量大，生态涵养水平高。生态平衡低冲击，储水能力和出水能力强，对地表生态万象具有保护、调解作用的城市地下空间水涵养系统。如具百湖之称的宁夏银川、黑龙江大庆及江南水乡，黄河下游河段起点、郑州北的黄河滩地、地上悬河南侧开封、草原、沙滩、沼泽、湿地等，也属于海绵体城市地域。海绵体城市也可简称为纳水能力强、富含地下水量的城市。

二、什么叫低冲击开发？

低冲击开发是发达国家新兴的城市规划概念和技术理念。是上世纪90年代未发展起来的城市暴雨洪涝管理和面源污染规划治理和市政设施处理技术。基本原理是通过分散的、小规模的源头控制机制和设计技术，来达到暴雨所产生的径流和城市污染水体的控制，从而使城市开发区域尽量接近于开发前的自然水文循环状态。也就是说，一座城市，由于开展了低冲击、海绵体化规划建设，当暴雨洪涝袭来之时，能及时通过地表系统吸纳洪水沉入地下，洪涝对城市的表层和下游冲击很低很小，造成的灾害微弱，几近城市开发建设前的状态。

三、高冲击开发的危害

所谓高冲击开发，是指城市在规划、建设、开发过程中，过分强调了以人为本的需求，而忽视了在人与自然之间，应当树立以自然为本或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为本的理念。导致了城市地面硬化率达到或超过了70%以上，地下空间被大量开发利用，大面积被用作地面停车场、商业广场、地铁通道、地下立交等，形成地表硬壳化，整个地面不渗水，失去了海绵般土地对水源的吐纳力。因此，一遇暴雨洪涝，就从城市高地直接冲击低洼地面，形成大量积水区，滞碍交通，形成内涝，影响城市的正常生活。尤其是暴雨一到，雨污合流，污水四溢倒灌，造成雨后污染，严重影响城市卫生，导致疾病衍生。由于缺乏城市储水能力、暴雨来时，水漫金山、汪洋一片。雨浪过后，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地表植物无法储吸甘甜的雨露。下游抗涝，上游抗旱。城市的河流，则忽涨忽平，洪水之后，河道中、低洼处，到处留下一片污浊之水和垃圾沉淀物。而缺失严重的地下水源，又根本得不到天赐雨水的补充。

暴雨时，十城九涝。雨过后，十城九旱。这就是城市高冲击开发的悲哀，是人为的违背生态、自然规律开发建设城市带来的后果。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凡是经受不了暴雨、洪涝的城市，都是高冲击开发城市。北京2013年的那场暴雨，验证了北京的实情。郑州暴雨后积水点的灾难，也在验证着自己。

四、海绵体城市可以改善这种状况吗？

如果将城市建设成海绵体生态化模式，则可大流吸纳和储存来之不易的天降雨露，舒缓暴雨冲击，迅速渗透到松软的土层或流入河道、沟塘之中，需要时，随时将水源奉献出来，为城市发展和市民所用，更可以涵养植物，滋养动物，催发生机，为人们提供潮湿的地气。让绿色植被落种生芽，有根必发，让城市生态持续平衡。

五、如何营造海绵体城市？

我认为，海绵体城市是一个地表，地下相融合的生态大系统。需要从全局出发，政府领衔、全民参与、社会联动，共同营建我们的生态家园。主要举措包括：

1.要有一个完整的，全局的大水系保护规划，即海绵体城市水源系统保护规划。据了解，目前城市的总体规划、专项规划大都比较完备。但就地下水源系统保护规划亦即低冲击城市开发规划，大都不完善，甚至空白。应当及早补上这一生态规划课。

2.努力做好水源上游的水系保护；城市上游水源的地下渗透，是涵养城市地下水的重要来源，在那里，崛地及水，源流不断。如黄河中下游段形成的地上悬河对郑东新区、开封等城市的作用。从地势上看，城市的高处水库、河流，尤为重要，中间不可规划建设、横截地下水系通道的相关工程，防止上游水源的断流。

3.认真开展城市规划区内河流的清洁行动，重点做好截污、护岸、疏浚、引水、绿化工作。让每条城市河流无污水流入。有清水引流，两岸绿草如茵，蓝天水中照，人在水中游。那么，城市的地下水不但源远流长，而且清洁卫生。历史上，周口项城味精厂排出的污水让河流下游鱼虾灭种，河边寸草不生，沿线地下水恶浊难闻，人民的生命健康受到严重威胁的案例，不能再发生了。

4.城市管网雨污分流。雨水流入河面中，污水流入中水厂。

现在一些城市、街道中的市政设施中，雨水、污水管网不分，让雨水流入污水管沟中，一旦暴雨来袭，污水便被冲入大街小巷，污染城市，传染疾病。正常的污水管沟是不应开放、透气的，应直接流入污水处理厂。雨污混流，导致的后果是严重的。

5.城市道路两侧，行道树间，广泛挖设微水池，形成大量，分散的水体微循环、微储放系统，涝时吸水，旱时供水，让雨水造福城市。

6.最大限度地减少城市表层的硬化。城市硬化率过高，必然形成高冲击后果。要最大限度地减少城市表层的硬化，除了道路、广场外，应多留可修水的土地，用作绿化、水化，以增加对暴雨、洪水的吸纳渗透，减少城市灾害。

7.要强化城市设施对洪水、暴雨的渗导功能。所有的建筑物应要建设或改造为绿色建筑，建立雨水收集利用系统，以备雨后灌溉花草，或存入地下雨池供冲洗车辆等使用。

按照城市积水点形成规律，在其就近处开建成百上千的城市景观微型水塘景观池，涝时储水引流，涝后育景观赏，处处荷塘，处处水景花园，以改善城市居住环境。

8.科学规划地下空间，防止盲目开发，切断地下水文龙脉，形成地下水系断流的地下生态损毁现象发生，尤其要防止连片开发地下空间，形成地下空壳层，中段地气、水脉。

9.全面开展植树造林，实施屋顶绿化，立体绿化，建设市郊湿地，引水入城，留水环城，扩大城市地下水的涵养量。城市郊区周边，应适度退耕还林，退耕还草，不能有裸露的土地。只要不是石头，都应当大部绿化、水化。

10.严格控制地下水开采。控制地下井汲水，防止乱开自备井。控制建筑地基地下水外流。建筑完成后，要及时补给地下水，防止建筑基坑大量失水而导致地基下沉和地下水源干涸，造成地表植物难以存活。

六、对海绵体城市建设的几点建议

1.首先，要加强研究与宣传。通过研究和宣传，以大量的科学数据与案例，警示人们，形成社会的、全民的、政府高层的共同行动。

2.政府要加大城市生态水体涵养保护的投资治理，加大对破坏生态环境行为的处罚。对政府性，企业化的破坏、建设性的破坏，更应该严加惩处。

3.建设美丽城市家园，人人有责。企业作为市场主体，应当负起法律赋予的责任，尤其是污染企业，管理企业，不能只顾一家利益而忽视人民大众的利益。从自己做起，人人做起，才有可能实现既定目标。

4.要搞好运作。以城市水系，生态建设为主体的治理工程，投资巨大，持续时间长，但惠及子孙万代。要以城市为导向，精心运作。作为城市运营的系统工程，创造良好的投资环境，抬商引资，多方合作，科技领先，社会共为。江河湖海的绿化，山体、荒地、丘陵的治理绿化，要敢于投放市场，敢于让利于人，让利于企业。政府只定标准，负责验收督查，并发动社会监督、保护。

作者简介：高玉楼，郑州市城市科学研究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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